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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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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真大师道:“阿弥陀佛,史施主言之差矣,所谓僧道俗三教归来是一家,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武林之中,并非只有你们朝云宗,黑龙帮,恶煞门三家所有,你们要铲除雪山派,难道就不怕武林同道寒心,继而群起攻之吗?”

    又道:“这少年本是雪山弟子,我要带回少林寺,面见方丈,你看如何?”

    史鬼心中早有打算,微微点了点头,转脸对龙彪道:“兄弟,咱们把这小子交给性真大师怎么样?”

    龙彪听了半天,早就气得想要发作,叫道:“什么,咱……咱们来时岳掌门是怎么说的,你……你把这小子交给这老和尚,怎么给我大哥和岳掌门交代?”

    史鬼又点了点头,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苦着脸道:“兄弟说的也是,可少林派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性真大师又是身怀绝技的少林高手,就算打起来,咱们须不是他对手,还是识时务的好,”

    龙彪气得直叫,啐道:“呸,亏……亏你还是一个大护法,尚大哥错了眼,怎么……怎么有你这样的狗屁兄弟,见了没头发的秃驴,就怕成这个熊样,少林派有什么了不起,等老子把这秃驴打发了,再来给你算账。”

    说着一个跨步,亮出龙爪,史鬼见诡计得逞,忙退到龙彪身后,龙彪不分好歹,指着性真道:“老秃驴,凭……凭什么让我们把这小子交给你,你……你要带他走也成,先赢了龙大爷再说大话。”

    说着龙爪一探,径向性真大师刺来,性真侧身避过,合什道:“龙施主,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这句话本是性真大师真心实言,意思是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而龙彪却误以为是轻侮于他,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动手你就得吃亏。

    龙彪听了怒火更胜,大吼道:“动手又怎样,难道老子便斗你不过,他本是最好胜之人,岂容别人这般轻视,一时怒火中烧,说话也流利了,双掌龙爪左右连挥,抢上前去,性真大师见他招式凌厉,不敢疏忽,身形一转,让了开去。

    龙彪一招不中,又是连攻数招,性真一一化解,并不还手,龙彪更是得理不让人,还道性真怕了他。不敢与他接招,不禁心中得意,手上毫不放松,一招快过一招,俱是指向性真大师要害。

    半晌,性真大师见龙彪并不知趣,仍是毫无退缩之意,暗暗苦笑道:“真是个痴汉!”斗得久了,也勾起他争强好胜之心,难道少林僧人就是好欺负的。

    想到这里,伸出双掌,施了一路少林神拳,但见他拳似流星赶月,腿似老树盘根,一拳一腿,沉稳中带着老辣,招招克敌机先,也不过十几个照面,已把龙彪逼得险象环生,本身功夫半点也使不出了来了。

    一不留神,被性真大师一个拐腿,正踢在他小腿肚子上,踢得他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史鬼早料到会有此局,忙拉起龙彪,呼哨一声,带人狼狈逃去。

    凤声眼见他们去远,方才回过身,向性真大师抱拳一揖道:“多谢大师搭救,弟子永不敢忘。”

    性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须客气,小施主可是雪山派弟子?”凤声回道:“正是,我派惨遭朝云宗与黑龙帮,恶煞门屠害,少林乃是武林泰山北斗,还请大师主持公道,为我雪山派报仇雪恨。”

    说到这里,虎目流泪,语音哽咽,性真大师长叹一声,点头道:“此事关系甚大,贫僧亦无主意,不如小施主同贫僧一道赶往少林寺,把此中诸多原委,尽都禀明我派方丈禅师,听候方丈法旨定夺,施主意下如何?”

    凤声沉吟半晌,除此之外,却也别无他法,只好叹道:“好罢,一切由大师做主则个。”

    于是二人连夜下山,一路趱行,向中原而来。

    路上无事,非止一日,这一天已到了少林寺,面见少林主持圆慧禅师,此时圆慧禅师已近百岁,然身体健壮,一如当年。

    凤声见了圆慧禅师,忙上前行礼,跪下身去,他虽没见过圆慧禅师,但自幼听楚天异说起,其德高望重,武林共赞,此时亲眼所见,如见到亲人一般,眼中早已热泪盈眶,这些年来所受委屈,尽都涌上心头。

    圆慧禅师忙上前扶他起身,又仔细打量他面貌,好生喜欢,诧异道:“老衲有一事不解,但不知雪山派掌门人楚居士与你是何关系,你二人相貌为何如此相像?”

    凤声呜咽道:“楚掌门正是家叔,数年前同五婶婶去往东海,音信杳无,不知生死如何!”圆慧禅师闻言颔首道:“原来如此,老衲前次于武林大会之际与楚掌门相识,深敬之,不想不过数载,雪山派竟遭此厄运,当真是造化弄人,令人嗟叹。”

    凤声垂泪道:“还望大师主持公道,为我雪山派伸冤报仇。”

    圆慧禅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为了,待老衲向朝云宗岳掌门讨个说法便是,小施主万不可莽撞复仇,以免再遭朝云宗毒手。”

    凤声厉声道:“大师之意,难道就这样算了嘛?”

    圆慧叹道:“一切随缘罢,小施主放心住在这里,老衲定当保护你的周全。”转过头吩咐性真道:“带小施主去禅房休息去罢。”性真垂首道:“是,师父!”携起凤声来到殿后禅房。

    凤声心中气苦,暗想:“若是连少林寺都不能管得了此事,复仇之举岂不化为泡影!”愈想愈觉难过,愈想愈觉复仇无望,不禁放声大哭。

    转眼两个月过去,圆慧禅师自他刚到时见过一次,此后从没召见过他,凤声心灰意懒,每日倾听少室山上的晨钟暮鼓,想起尘世中之名利繁华,富贵风流,不过过眼之云烟,一瞬即逝,令人心碎。

    陡的若有所悟,这日求见圆慧禅师,甘愿剃度出家,远离世俗,圆慧禅师点头应允,遂命性真大师收为弟子,替他摩顶受戒,法名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