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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桔梗之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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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园村里的某一角落,四五个壮汉围绕着一个类似于他们的头头在说道着什么,只见那中间之人只有十七八来岁的样子。嘴上的毛才刚冒出来而已,不过大家都对他言听计从。原来他是溪园村的老村长刘裕之子,名叫刘坚,是刘裕老来得子。所以刘裕本人甚为心疼爱惜,因此村里人都尊称他为刘公子。换句话说他就是这溪园未来的主人,迟早会成为溪园村的村长。虽说此人有点志向,但终归还是坐井观天,难成大器。

    人呢,最怕就是玩物丧志,而刘坚不仅如此,还对桔梗抱有些非分之想。用他的话来说,溪园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桔梗也不例外,迟早会成为他的女人。这不他又开始有动作了,因为最近桔梗老外出,常常独自一人前往村子后面那无人的深山老林里。一去就是大半天,甚至有时一连两三天才回溪园寺,而且每每都带上好多的干粮、食物和水,三个月里从未间断过。是人都会怀疑了,何况本就是爱疑神疑鬼的刘坚。

    而现在他听了眼前之人带来的种种报告后,不觉已是怒火心中烧。原来桔梗是去会情人了,虽然事实可能并非如此,但在刘坚的心里已是这样的认为了。稍微沉住了气,对着那些唯命是从的村民们下达了无情的命令。

    “桔梗身为溪园寺神圣的巫女,本应保我溪园一方平安。现却动了凡心,与情人背地里偷偷相见,负了我等之信任。按照村规本应施以火刑,以求神灵的宽恕。我刘坚身为下一任溪园村村长,有责任也有义务把我们的神女大人拉回正轨,继续肩负起巫女一职之重任。故我刘坚希望大家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保护溪园的未来。”

    在大家重重的点头下,刘坚两眼释放出狠毒的目光,心里狠狠发誓定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同时也无形中对那个未曾见过面的情敌产生了浓浓的恨意,欲将其杀之而后快!而对于桔梗他也想好了对策,那就是逼她与自己成亲。因为巫女一旦动了凡心,就会失去通灵的能力,彻底沦为一介凡人。

    当然,此时我和桔梗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开始慢慢向我俩靠近。阴谋仇恨,离间暗杀,为情而生,为情而死,一段悲情恋歌就要来临了。

    第一节 夏日:醉夜蓝

    夜终于降临了,我们三人也来到了山顶。

    坐在山顶上,夜风习习吹来,耳听虫鸣唧唧之声。抬头仰望繁星密布的夜空,闪闪烁烁,甚是梦幻动人。原因或许可能不止如此,因为现在就只剩我和桔梗还醒着的缘故吧,所以我看什么都觉得特别的美。而身旁的若菜早已累得直打呼呼了,偶尔说上两句梦话,可能是在梦里骂我来着的吧。

    听着那些梦话我和桔梗都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声过后,我俩又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这样静静地看着繁星发着呆。终于我忍不住了,想为白天自己失礼冒犯之事道个歉。

    “桔梗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白天那事的确是珑儿失礼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有些配不上你,所以如果那事冒犯了你,我珑儿再次说声抱歉。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我想身为一个女孩子总会有些介意的,所以还是郑重的道个歉比较稳妥吧!桔梗,你会原谅珑儿的对不对?”

    桔梗看着我那双真诚的眼,不觉噗呲地笑出了声。或许觉得有些失态了,连忙捂住嘴一会摇头又一会点头。看到我犹如坠入了云里雾里,已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又赶紧的解释说道:“其实珑儿不需要道歉的,桔梗也没有那个所谓原谅的权利。其实当听到珑儿的赞美时,最先陷入误会的人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说是心动了也不为过。可我是个巫女,一旦动了这方面的心思就失去了通灵的能力,也就失去了保护大家的能力,沦为了一介凡人。其实我不怕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而是不知道成为凡人后的自己能干些什么,所以心中有了点小迷茫。”

    我听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缓缓说道:“桔梗可能你看到我和若菜那家伙老是吵嘴,好像乐在其中一样,其实并非如此。我也迷茫,或许说是一直都在迷茫着。之所以和那小妮子吵嘴,是心里在害怕着,害怕不知该怎么前进的自己。其实也不是有意瞒着你和若菜,我不是人族,是魔族之人。不知桔梗你听说过魔室皇国的九皇子没,我就是那个现在人人唾弃的九皇子珑·帝亚斯。”

    桔梗听后一点也不吃惊,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站起来看着远方的夜空。带点安慰的意味说道:“珑儿,其实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对我和奈奈来说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三人像一家人一样生活着就足够了,或许可能是我自高自大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爱上现在这个有些简陋残破的家。珑儿,你看夜空下那么多星星,它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出众,却还是默默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珑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说明了人生下来就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优越,只有你还是不是你自己而已。珑儿你现在觉得你还是那个真实的自己吗?如果是就没必要烦恼了,如果不是也没关系,因为你不是还有我还有若菜吗?所以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着,你其实并不孤单呀!”

    我有点明白了,可能玲儿在我离去的那天真正想要传达的意思就是这个吧。可是现在明白是不是有点晚了,因为我已弄丢了回那个家的路。或许又不晚,因为我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归宿,那就是这里——溪园,我的第二个家。想通后,我也站起来了。

    “桔梗,谢谢你了。现在我感觉自己又可以继续前进了,虽然魔族的那个家无法回去了,但我至少还有这个小小的却十分温馨的家。当然也要谢谢现在还在打呼呼的某只小懒猪,有了你们两人默默的支持,我才能重新振作起来。这片满是星星的夜空我虽然无法带走,但一定会铭记于心的,因为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星空了。当然也还有你,今晚最美丽动人的桔梗!”

    桔梗听后脸又红了,说了句也夜有些凉了,便仓皇似的逃了。而我背起那只小懒猪也随着回去了,回到那堆温暖的火光旁。此时趴在我背后的若菜,动了动眼皮,露出了一个得意地笑!

    第二节 秋思:笼中鸟

    桔梗照例准备外出前往我那个藏身之洞时,还未出寺门便见刘裕老村长带着全村之民跪在寺门口。声声悲切、苦苦哀求的道:“恳请神女大人回去,莫弃溪园之民啊!”

    而在人群里跪着的刘坚见此场面,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奸诈的笑,并偷偷地向他身后那几人竖起了大拇指。而那几人见到刘公子的赞赏,立刻也放下心了,便大声的随着村民一起叫喊向神女大人请愿。

    桔梗即使关上房门也能听到那些请愿声,没办法只好妥协了。因为珑儿来到溪园也要八个多月了,现在已然是金秋十月,这么长的时间也难怪大家会发现自己行为举止的异样了。或者说这么久才发现,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当然她很快就会知道原因了。

    原来那天当晚刘坚便向自己的老父亲,也就是刘裕老村长告发了神女大人的异常举止,便大胆说出了他的调查结果,神女大人是去偷偷会情人了。一开始刘裕也不相信那个冰清玉洁的神女桔梗大人会动凡心了。但在越来越多的证据面前,又加上村民们开始胡乱猜测,擅自诋毁神女大人之威严。没办法了,只好出此下策,以期能让神女大人回心转意。明白自己真实的身份,哪些事能做而哪些事则不能去想,更不能去做!

    本来刘坚还想去找那个不知死活敢碰自己女人的家伙,但在老父亲的再三警告下,才收了收那些害人的心思。不能去做不代表不能去计划构思啊!所以在刘坚的心里已有了个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既能让桔梗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又能让那个小白脸的家伙自动永远的消失。很快他那个自以为豪的计划既害死了溪园的大家,当然包括了他和他最爱的桔梗,同时又把珑彻底逼上了无法回头的血泪之路,弑魔的传说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回到现在,桔梗听着那一声声真诚的请愿声,心中便下定了决心,是该坦白了。想通后,立刻叫一随从请老村长进来谈话。刘裕听后立刻擦了擦老泪纵横的脸,跟着那随从很快来到了神女大人的闺房里,很快随从把门关上了。两人坐好后,桔梗站起来给老村长倒上一杯茶,然后自己缓缓开口了。

    “刘裕老村长和村民们的诚意已传至桔梗的心里,神灵的耳里。神灵见溪园之民淳朴笃厚,甚为感动,故特意让我桔梗亲口传达神灵的谢意。桔梗也备受感动,没想到大家如此信任桔梗,而桔梗却差点舍弃了大家,此刻心中也惭愧不已。桔梗现在已然深知自己的身份,定不会再做什么出格之事,还请刘裕老村长和村民们放宽心吧。”

    刘裕听后立刻感激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头才作罢。

    待老村长起来后,桔梗继续说道:“为了证明我桔梗的清白和维持巫女之神威,桔梗就简单说一下事情发生的始末吧。还望刘裕老村长对大家言明事实真相,莫惹怒了神灵,降下天灾以示惩戒!”。

    接下来桔梗便把与我相遇相识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并没有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因为现在人族还是非常害怕魔族之人来的。更何况我还是魔室皇族的成员,虽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马还是比骆驼大,还是具有威慑力的。当然桔梗自然有这么做的理由,一是不想把我牵涉进来,二则是不想把事件弄大,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最重要的是希望我还能平平安安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不要在颠簸流离了。

    桔梗解释完后,最后说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让我继续在这里生活,并不要去打扰我那平静的生活。当然我不知道的是,从此我再也没有和桔梗说上一句话了。因为接下来都是若菜给我送衣送食,一边细心的照顾着我又狠心的瞒着我,一边不停向已是成为一只笼中鸟的桔梗诉说着我的日常生活。而就是这样的一位可爱的信使,很快便向我传来一个溪园要变天的消息。刘裕老村长不幸仙逝了,他的儿子刘坚成了溪园村的村长。

    第三节 冬雪:红月之夜(一)

    老村长家,刘裕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气血逆流,张口喷出一口污黑的鲜血。

    刘裕指着眼前这个已露出凶狠之色的陌生之极的宝贝儿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怒声责骂道:“你这孽畜,你在饭菜里放了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亲生父亲啊!你竟然敢下毒!啊!——”

    刘坚望着死不瞑目的老父亲,自言自语的说道:“老顽固都怪你,害我到手的肥肉又飞了。你不该死,谁该死啊!那件事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你还是要阻碍我。既然你那么想见那些所谓的神灵,不如让我这个亲生儿子来帮你一把,我的老父亲哟!”。

    这时那些刘坚的手下们立刻把老村长的尸身抬下去了,稍整理了一番,刘坚便开始演戏了。哭喊道:“老父亲你怎么就这样走了,走得这么急,坚儿都还未向你老尽孝道啊!我的老父亲欸,你走了让溪园的村民们可怎么活啊!”

    很快老村长仙逝的消息传开了,草草将老村长葬好后。刘坚便顺理成章的成为溪园村的新村长,也开始了他早已准备好的那个天衣无缝完美的计划。而在刘坚成为新村长的那晚,今年的第一场雪便降下了。只有刘坚的那几个手下们知道,这是老村长在向神灵诉说自己的冤屈啊!

    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了,我对还想回去的若菜说道:“菜菜,我的菜菜哟!雪这么大就别回去了,和珑儿呆在一起吧!菜菜放心,珑儿绝不会动手,或者说就算是白送给我都不会想要的。”。

    若菜看着这雪也知道回去有些危险了。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对我反驳道:“笨蛋珑儿,我叫奈奈,你这笨脑子!不过你想对奈奈动手动脚,还得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呸、呸、呸!我怎么能说自己是鸡呢,怎么也得是凤凰才行啊!笨蛋珑儿,不许笑了,不然奈奈可就真走了啊!让你一人守着冰冷冷的家,然后喝着冰冷冷的水,看着冰冷冷的雪夜,最后冰冷冷的睡觉。奈奈看不冰死你才怪,哼,只是区区的笨蛋珑儿!”。

    看着若菜真的要动真格走了,我赶紧止住了笑声。好声好气的说道:“菜菜,我的好菜菜啊!珑儿知错了,女侠就可怜可怜我吧,别走了。来、来、来,这里有火,坐下取取暖,身子会很暖和的,别一不小心感冒了啊!”

    若菜见我服软了,也消了消气。说道:“取火就不必了,奈奈去搬些柴火进来吧,否则这些完全不够撑到天明的。你身子那么弱,还是担心自己别感冒了吧!”

    若菜说完便出去了,见她忙活去了,我也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餐。就这样若菜难得的和我在一起过了一个寒冷的雪夜,或许天太冷了,两人都没有睡意。就在这时,若菜突然问了我一个不明所以的问题。

    “笨蛋珑儿睡着了没有,奈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桔梗姐姐?奈奈说的不是朋友间的那种,也不是家人的那种,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欸,你听到了没有,笨蛋珑儿?”

    我听后故意发出了呼呼之声,逃避了这个十分尖锐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看似简单却又十分难回答的问题,或许我心里比桔梗更纠结吧。因为我还有一个等我回去的人,她就是我的妹妹玲儿,不知她现在还好吗?抱着这样的疑问,我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也迎来了我、桔梗和若菜三人完全不同走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