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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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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美村里有条小溪,它从村外那条长河引流而来,流经村中,最后汇集到村外农田附近那个池塘里。水是大家的,但池塘是村长所有,所以池里的鱼也是由村长自己支配。

    柯乐他们每天都到溪里抓鱼,原本就溪小鱼少,经过他们这般捕捉后,池塘里的鱼越来越少。老村长在的时候对此并无介意,但柯冬上任后,对他们是越看越觉得碍眼,如果不是国法严格,不允许法士肆意伤害凡人,他早就出手了。

    柯乐卷起裤腿,扶膝站在小溪中间,两眼四顾,神经绷紧。溪水冰凉,潺潺流过柯乐的小腿,带给他夏日最舒服的祛暑方式。小溪里有不少小鱼和小虾,它们逆着水流向上游动,偶尔游到石缝间,被踹急的水流一冲就从柯乐的小腿间顺流而下。

    抓鱼要抓大鱼,不然烤完都不够塞牙缝。越大的鱼灵活度越高,也越难抓。白玉变成猫形不喜水,又不想变回原形离开容芬的怀抱,所以很理直气壮地把抓鱼的任务交给了柯乐。

    “本大人不喜水,抓鱼的活就交给你小子了。”

    “白大人,你不是会法术吗?你用法术把鱼都抓上岸,我们也能快点回去。”

    “抓个小小的鱼都要用法术,要是让人看见了,岂不是有辱我白大人的名声?”

    “可是白大人……”

    “没有可是,你要不想去抓也行,让你妹妹下河去抓,你就在旁边看着吧。”

    柯乐怎么可能让妹妹替他抓鱼,天气这么热,要是让妹妹中暑了,那他可后悔莫及,所以他熟练地卷起裤腿,涉水入溪。

    “哥哥加油!”每次柯乐下溪抓鱼时,妹妹就会在旁边替柯乐加油打气。她身体虚弱时,哥哥根本不敢让她下溪,只是让她坐在旁边泡泡脚丫子。现在她身体好了,她也尝试着在下游水浅区抓些小虾玩,偶尔回头看着哥哥,默默征求他的同意。柯乐看到妹妹是站在树荫下玩,也没有开口反对,微微点了点头,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又集中精神盯着前方的溪流。

    “嘻嘻~”妹妹很开心,一直以来她都想和哥哥一样下水抓鱼,这样哥哥就不用再暴晒在阳光下太久,也不用再在寒风中受冻太久。她一直都想替哥哥分担家务,帮哥哥减轻辛苦,她虽小,但已懂事。

    浅水区的小虾偶尔会蹦起来,把她吓得一惊一乍,但被吓完后又忍不住笑出来,好像小虾们是在和自己玩耍一般。

    “咯咯~”妹妹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响起,柯乐心里满是幸福。他听出来了,妹妹是真的很开心,而不是和以前一样,虽然在自己面前笑,但笑声却很让他心酸。自爹娘走后,自己就想努力给妹妹一个依然幸福的家,减轻她心里的忧伤,然而效果却有些不理想。妹妹看到哥哥受了那么多苦,又没有在她面前流露过疲惫,心里更是有些痛恨自己。为了让哥哥放心,她强颜欢笑,病发了也不再大声哭闹,而是学着哥哥默默忍受。

    虽然他们都是还没觉醒的小孩,但其心性的强韧早已超越凡人,可以说,如果他们能有一个不错的天赋,将来必定会在修炼路上走得更快,更远。白玉看着他们,心里很是满意。

    浅水区是由密集的石块铺就而成,经过多年的水流侵蚀,早已磨去棱角,变得光润圆滑。容芬在这片大石块之间走走停停,不断寻找,她在心里期待着能否碰上一条搁浅的大鱼,这样哥哥就能早点上岸。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逛到了小溪的拐弯处,这里被村民用大石块堆放着,水流有些缓和,而且很多从上游飘下来的东西会被拦截在这里,每月都会有固定的人员过来清理。

    容芬眼睛一亮,她和哥哥以前来这里休息时,就在这些大石块间看到了一些玩具,哥哥很开心地把它们捞了起来,自己鼓鼓捣捣就把它们重新弄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递到了她面前。(PS:我在想,如果溪水清澈的话,随水流下来的东西应该不会脏吧?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东南洲发大水算不?)

    妹妹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一起玩玩具时,当时自己就忍不住向哥哥讨要,现在想来,自己除了不断给哥哥添麻烦外,好像就没什么用处了。也是哥哥很宠她,不仅没有拒绝,而且还问她想要什么。她把心里最渴望的愿望说了出来,“我想要爹爹和娘亲。”

    柯乐看着妹妹渴望的眼睛,没有说不可以。过了几天,他递给了她一对人偶,人偶是用木头削出来的,五官被淡淡血迹覆盖,很不清晰。比例不对,显得很丑。妹妹低着头默默地抚摸着那对人偶,良久不语,最后,才轻声说,“真好看。”

    后来,就算是看到再心动的玩具,妹妹都没有提出来,但她眼里的渴望,却被哥哥悄悄看在了眼里。

    这处地方被他们发现后,哥哥就经常会来这里逛,还真别说,这里居然被柯乐找到了不少女孩子喜欢的玩具,虽然有些泡太久又破烂过,但稍微组装一下,诶,全新品种,与众不同。

    所以,在再次看到这里后,妹妹很是开心地开始淘宝。石缝处,大石下,妹妹小心地摸索着,有时看到一些比较深的洞,她就用树枝捅一捅,结果没有什么东西出来。她很失望,嘀咕道,“不是说有些洞里会有危险与宝藏吗?怎么我一个都没碰到。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来探险过过瘾,而且还有这么厉害的猫猫在,还以为自己可以上演一场美少女大战怪兽,力救帅哥哥的戏呢,结果什么都没碰到,真无趣。”抽了抽鼻子,可爱地表示自己很不满意。

    缩在她衣服里的白玉很是无语,喵~这妞看来心里有一场大戏,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妹妹很不满地甩了甩手上的树枝,无聊地鞭打着露出水面的石头。

    “噗通。”一块石头好像被分成了两半,忽地一下飞了出去,掉在了小溪中间。

    喵~白玉震惊了。“喵了个咪的,这什么鬼?”一个小女孩用一根树枝把一块石头打成了两半?这个标题要是写在今年的奇闻榜上,估计明年很多学堂都要增加训练强度了。这简直太过奇异,白玉怀疑自己是饿花了眼,不然一个凡人小女孩这么吊,让它们这些号称钟天地而生的灵兽怎么有脸出来混。

    容芬倒是不惊讶,反而很是开心。我居然这么厉害?那我以后可以保护哥哥了?哼,我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我们,到时我树枝一扫,哈哈哈。

    妹妹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不可自拔,笑得很是得意。

    白玉看到她这么一副德行,有些郁闷。小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会演,谁教她的?

    想到这里,白玉狐疑地望着柯乐的背影,心里恶意猜测,不会平时这臭小子在自己的妹妹面前毫无伪装,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妹妹看,所以她才会无形中学会得瑟?

    眯了眯漂亮的大眼睛,白玉心里还是不相信一个凡人女孩会这么牛,所以它跳出容芬的怀抱,在石块上腾挪,不断寻找刚刚落水的石块。

    “哎,小白,你去哪?你不是不喜欢水吗?”妹妹赶紧跟上去,她怕小白走丢了。

    白玉凭借自己的灵识锁定了一块石头,“喵~小芬芬,把那块在动的石头拿上来。”

    妹妹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厉害,她扶着身边的大石头,慢慢弯腰,把左手伸进了水里。

    “咦,这不像石头啊,好轻。”妹妹把手里的石头翻转过来。“好奇怪的石头,居然是掏空的,而且,有点像碗啊?”妹妹捧着这个“碗”仔细研究。

    白玉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淡定地捋了捋猫须,“喵~我就说凡人怎么可能比我们灵兽还厉害,原来是个碗。扔了吧,山上什么没有?没啥用。”

    “不要,这碗好漂亮,我要送给哥哥。”虽然知道真相是个碗,不是自己多厉害,但容芬也没介意,她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况且自己用力不大,怎么可能把一块石头打断。现实折磨了他们太久,她已学会淡定看待,心有不甘有什么用,还不如努力改变自己。

    “哥哥,哥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妹妹举着“碗”向柯乐跑去。

    “小心,别摔倒了。走慢点。”柯乐随便把篓子盖上,疾步走向妹妹。

    “没事,哥哥,我会小心的。你来看,我在那边找到了什么?一个很好看的碗也!”妹妹可爱地向扶住自己的哥哥吐了吐舌头,急不可待地把手里的“碗”递到柯乐面前。

    柯乐笑了,“这不是碗,这是盛菜用的钵。”

    “啊?钵?”

    “对,我们家原本也有,只是我们用不着。”钵是每家每户都有的厨具,只是柯乐他们从来没用过,因为爹娘走后,他们的厨房就没再炒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