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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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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却也耐不住这般折腾,轩辕阎皱着眉头不自觉的腹诽。

    尽力运气一天,内力耗费严重不说,夜间还历经蛊虫折磨,一夜不曾好眠,清醒之后却只能被迫赤身躺于床榻,忍受着尊严渐渐流失的不适。

    如此一番,已然气虚,何况期间滴水未进,滴米未食。

    凌血堪堪将桌子收拾洁净之后,顺带放下了帐幔,不久便端来一些可口饭菜。

    “小血,秦兄呢?已是正午,何以不见他的踪影?”轩辕阎忍着饥饿难耐的感觉,试图透过思考来抗拒本能,再者依照秦梢的心性,不像是会睡到日晒三竿还没动静的人。

    “外面!”凌血夹着一块鲜滑可口的肉片,神色如常的说道。

    “那,就劳烦小血帮忙喂饭了!”轩辕阎低声戏谑道。他能感觉到这人是故意而为之,银针是能褪热,只怕凌血仅是想让他难堪罢了。虽不知是何时触碰了那人的底线以至于做出如此令人失笑之事,可他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虽说人才不可多得,但总得要有法子制住才好不是么?

    “.........”凌血稍稍蹙眉,他嫌麻烦。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再不理会,穴位有可能会因长时间的张弛而酸涩,从而逐渐体虚,那可就不便于他之后的试药了。

    放下筷子,轻轻瞥了一眼床榻上躺的怡然自得的人,唇角微微一扬,呵,这一路还长,不是吗!

    轩辕阎正兀自思考着何时去找小鹿,就感觉被阴影笼罩着,透过帐幔看不清凌血的神情。虽身受银针封穴,但早年间训练出的危机意识让他紧绷着神经。

    凌血掀开帐幔,抬眼将轩辕阎从头到脚瞥了个遍。这种略带审视的眼神多少还是让轩辕阎绷不住了,自他离开了那个地方,再没有人敢如此正面的打量他,朝臣因他的身份,武林因他的手段。

    像是乐见轩辕阎这般憋气的神情,凌血捏着银针缓缓的转着向外抽出。随着银针减少,轩辕阎的感官逐渐回归,内力越深之人,对周围的感知越是敏感,何况部分银针正嵌在他身体最为敏感的部位。

    他终是忍不住这细碎又略带痛快的折磨,某处可耻的站立了。凌血正聚精会神的取银针,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给扫到了嘴唇。

    静默,仿若死亡般的寂静!轩辕阎大气不敢出,他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银针没取完,身体无法行动。若是凌血动了杀意,无论他曾经做了多少令人闻风丧胆的事,此刻都是徒然。

    冷汗顺着耳朵滑落在床榻上,他曾经去过青楼也踏入过倌馆,没什么是他没见过的。可凌血不是那些小倌,那个人甚至连这东西为何会在排尿以外硬都不知道,还有着超乎常人的洁癖。轩辕阎无法深思此刻凌血究竟怎么想的。

    凌血像是才反应过来,那玩意儿是如厕所用,肮脏不堪.......肮脏不堪!霎时起身抓过一一旁备用的脸帕,狠狠擦着嘴角,破皮了也无所察觉。一丝血晕开,使得没有血色的嘴唇有了一丝分外艳丽的颜色。

    待到麻木才停下。眼里含着一丝阴冷,轩辕阎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凌血的眼睛。看着那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有一丝狼狈之意。

    “小血,这非我本意。”轩辕阎尽可能平稳的解释道:“自前日入浴后便未曾如厕。安心即可。”

    “..........”用劲儿更烈了些。近两日不曾用浴,不知有多脏!

    “小血,你若是有所介怀,可否允许我将功补过呢?”轩辕阎迫切的想要翻过这一篇,虽说此刻不是提议此事的最佳时刻,却是可转移视线的最佳时刻!

    “功?”凌血嫌弃的将沾有他血迹的脸帕扔进房间另一边的鱼洗内。轩辕阎的这番话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惊诧,他甚至有点儿好奇,轩辕阎于他而言何时有功?

    “以小血的性情,虽说此蛊不易解,却并非无解。倘若蛊毒解净,小血岂非少了乐趣?邬阳前辈曾说我体质因蛊毒变得特殊,是极好的试毒之身。不知....若是我愿意以此身作为交换,可否让小血忘却此事?”轩辕阎微微停顿了些,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开口纳己的契机。俗语有云,舍不得孩子焉能诱得了狼呢?凌血深处世外十余年,视钱财如粪,权利如土,世俗的诱惑于凌血只不过是一场笑谈,随即笑道:“不知此可归于功否?”

    凌血对于毒物的偏执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可用作赌注的筹码。若他赌赢了,便不失为牵制凌血的方式之一。

    “何以如此?”凌血瞥了眼轩辕阎身上剩下的银针,倒也不是非取不可的穴位。仿若刚才一切皆如幻影般,走至桌边继续用膳,只道是唇角血液腥甜影响了膳食口味。

    他越是兴奋越是冷静。王爷理当是娇贵之躯,虽说曾有用以试药的念想,却碍于他体内蛊毒和身份的缘由而作罢。此刻被轩辕阎提起,倒也惊奇,王爷之躯却甘愿于他试毒?这还真是荣幸不是么?只怕是天掉馅饼必有祸焉。

    “小血,请恕我直言。贵为王爷,我无心参与朝政之事,但皇兄于我有大恩在前,暗自立誓护其周全,守其江山。我此言并无他意,只因我求贤若渴,便想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这区区凡身,不过数十余载,若小血需要,随意即可!不知.....你意下如何?”轩辕阎娓娓道来。

    若是求才,便以诚相对,他懂,凌血自然也懂,何况凌血不会对毒物之外的事上心,他也就无心隐瞒,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随意即可?”凌血细嚼慢咽后,唇角微扬,听不出是应或不应。

    “只需留有一命够我处理事务即可,其他概无所求。”轩辕阎朝向凌血,恰见凌血嘴角还留有一丝血痕,摄人心魂!

    “不知.....有何所需?”凌血淡然问道。他潇洒自在惯了,若不是轩辕阎抛的诱饵够准,他断然不会上钩。只是,若如轩辕阎所说,要入其麾下,那必然有所束缚,只怕到时悔恨已晚。若是那人胆敢授命于他,他便有百种方法令其生不如死!

    “随行侍从如何?”轩辕阎隐隐叹气,随即解释道:“这个称谓应当是最为贴近的罢。你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只是同我随行罢了。”

    “随你!”凌血草草吃了些,却算不得饱。稍微停滞了会儿,才起身走向床榻。

    他向来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不上心,也就无所谓称谓。

    轩辕阎心知凌血这是应下了差事,雀跃之余才觉出适才狼狈之事。他已然做好准备被忽视,因此当他可以适当活动时,他仍有些回不过神。

    凌血取出银针之后便没再理会他。这可让他费了神,穴位刚舒缓,身体酸软如泥,仅是起身就已耗尽体力。凌血是有心作弄,他也不好再开口。

    这倒是给了时间让他思量之后的安排。初春时日,小鹿应在轩邯城坐镇,方便整理各地的资料卷宗。此时也才刚过未时不久,倒是还有时间置办衣物。

    思绪逐渐飘远,无所谓有用无用,权当发愣罢了。这一晃,竟也没觉出时辰已快申时,就连身体已能活动自如也不自知,他倒是愈发不警惕了。

    抱着以后定不能再如此放松以防小人偷袭的念头,迅速穿戴整齐。在出门之前,他不得不先用膳。如此一番折腾,早已饥肠辘辘,怎有精神去归置所需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