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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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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血把之前挂在水边的竹筒收上,那焰喇不能立马脱离潮湿,不然可能会蜕皮而亡。只是他目前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才能把这东西饲养好。

    将焰喇封于竹筒内,起身,向着轩辕阎走去。从衣袖内掏出一根银针,对着还在那儿兀自开心的人说道:“手。”

    轩辕阎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将手伸出去了。他就静静的看着凌血将银针刺入他指尖,霎时便有一滴血液欲滴未滴。

    凌血捏着那只手指,指尖向下的放在装有焰喇的竹筒边,待血滴入之后,便不再理会轩辕阎。

    焰喇舔了那滴血液却没有任何反应。焰喇理应属寒,若轩辕阎的血液已经被蛊虫侵蚀殆尽,那应该会发狂,毕竟这也算是蛊虫的一种,人血永远是最佳的养料。

    蛊虫无非也就分为几种,要不融于血液达到控制效果,但这种一般容易将人掏空化为空壳;要不就是靠宿主血液浸泡,成为嗜血蛊毒,需用解药控制其毒性,这种一般用于喂养死士;还有便是成蛊,此蛊若非必要,便只是以某种方式寄居宿主体内,不会有致命伤害或是疼痛,可一旦蛊主需要,便会使得宿主发狂,至于程度则因蛊毒种类分别而不同。

    凌血沉默的盯着竹筒的焰喇,如此,便可排除前两种可能,那轩辕阎体内的蛊虫类型便是成蛊了?只是,这成蛊制作稍显耗时,且不便控制,何以用于一个王爷身上?再者,这人的内力也算深厚,应能抑制一段时间,那这蛊虫究竟有何用?

    若是这焰喇对血液并无反应,那用于识别其他毒物也是可行的。想着,便顺手将竹筒放于袖口内。

    “小血?此番前去寒山路途遥远,途中可能稍有不便。前方不远便是揭阳城,不如去置办些行李如何?”轩辕阎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真诚,让人挑不出任何的不满。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路,若没有换洗衣物,凌血应会好生折腾一番。更何况揭阳城内有些人得见见,总不能放任他们一意孤行,有些事总得表个态。

    “也好。”凌血只是厌恶过于喧闹的环境,但是并不是不能忍受。他正好需要置办些瓶罐。

    “何兄这是要去揭阳城?可这稍微绕了些。”秦梢略带疑惑,他们沿着山路便是走的近道,若是现在拐向官道,怕是要绕上好几十里路程。

    “无妨,梢弟若有急事,可先行一步便是。”轩辕阎很是喜悦,于情于理,他都不待见秦梢,倘若秦梢因此分道,也够他开心一阵了。

    “那倒不是,我也想买些东西。”秦梢一听这话,急忙澄清,好不容易才找着伴儿,这么就没了,可不行!

    秦梢一路可没闲着,尽唠叨些道听途说的闲言,轩辕阎也不嫌,权当听书。何况既有闲言便有来源,能从中听到不少有利的消息。

    例如武林盟主竟然有一个妹妹,险些因此被不良之人夺去盟主之位。又说少林寺出了个带发修行的和尚,近来被一个男人勾走了。什么沙皇也有内乱,皇子为了自由来了中原,许是来做内应。

    轩辕阎也只是一笑而过,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他还是清楚的,只是.......轩辕阎脸上闪过一丝狠历,沙皇皇子竟然来了中原,既然有此传言,必定有可靠消息,哪怕是假的,也一定有人带着某种目的散播出去。

    这种事情,他竟然现在才知道,不是有人阻拦的消息,就是有人不想让他知道跟这相关的事情。看来是有内应啊,就是不知道这内应到底是谁的了。

    揭阳城

    天色已晚,这守城的士兵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这都还是郝将军给下边儿定的规矩,夜黑风高夜,易功难守。越是夜晚,越是该提高警惕以防乱贼入侵。

    这不,刚关城门不久,城门下就有三个可疑的人。按理,城门关闭的时间是早年就已经公布于世,若是有非开城门不可的急事,便会立马去找城内县官定夺。

    那守城侍卫刚一离岗,想起还未曾仔细端详过那城外三人的相貌特征,以防来回奔波便转身,想一探究竟。

    当侍卫定睛一瞧,不自觉的后背一凉,哪儿还有人影,城外尽是寒风吹过草树的呼啸声,这寂静的夜晚,更是给那受到惊吓的侍卫增添了一丝凉意。是他看错了??还是...........大晚上的闹鬼了......

    已经步入揭阳城内,悠然自得的三人自然是不会知道他们这不想惹是生非的举动给一个守城侍卫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创伤,他们现在正专心的寻找着一个可靠干净的落脚点。

    “我们这是去哪儿呀??”从日出到日落就没停过的赶路,这让秦梢的声音听着就像一个孩童的声线。他是累的不行了,任谁武功高强也经不起这般赶路呀,千里驹都有跑死路上的何况他一个人呢。

    此刻他就想找个能歇脚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一个故人的良居。”轩辕阎淡淡一笑,他此行就是专程来”看望“那个故人的,得有些事儿好好商讨商讨。

    “.............” 凌血可不觉得这揭阳城里会有一个王爷的故人,这揭阳城算是较为偏远之地,不如轩邯城那般富饶繁华,也不如榔榆城那般风景如画,他是想不出一个王爷是要有怎样的目的才会到这地方来,还结交了一个故友!

    “那..何兄的故人....住在城南还是城北呀?”秦梢也不好明说他就想歇息,不挑地儿,也就委婉的询问着。若是需要跨城去城东,他可能要哭吧,他们可是刚从城西那门儿进来。

    “到了。”轩辕阎停在一家客栈面前,悠悠说道。

    “何兄的故人......开客栈?”秦梢略显呆滞,他以为何阎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故人也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但....这该如何说起,客栈也是好的,总好过露宿街头吧。意识到这话问的过于生硬,便开口道:“也是很不错的。”

    轩辕阎没理会秦梢生硬的询问,他现在还不能带着一个生人去见那个故人,不然可能会有些麻烦,谎言总得要到底才是有用的,因此他率先抬脚敲开了客栈的门。

    揭阳城这偏远之地,甚少有外来之客,客栈也甚少,大多因生意寡淡而提早打烊。

    店小二正打算回家歇息,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戌时已算是晚,何况城门已闭,此时来打尖住店之人本就有着可疑点。但他倒是没有一个店小二应有的惶恐神色,只是不慌不忙的去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仿若刚刚那镇定的神色只是错觉般,店小二将刚刚用来擦桌子的抹布顺手搭在肩上稍显谄媚的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于服务业而言,只要有需必定有应,这是亘古不变之理,哪怕此时庖丁早已回房,只要客人有需,便刻不容缓。

    “住店。”轩辕阎仔细巡视了一圈店内的环境,倒还算洁净。

    “几间房?”店小二看着墙上的翻牌情况,还剩了俩间上房,一间下房和五间中房。

    “三间上房。”轩辕阎淡淡的答道,未等店小二回应便兀自向楼上走去。

    “客官。”店小二略显仓皇:“本店只剩了两间上房,一间下房和五间中房,您看?”

    “那就两间上房一间中房吧。劳烦带路。”轩辕阎略微停顿的说道。

    “客官这边请。”店小二匆匆走在轩辕阎旁边,腰身略作低服姿态。

    三人跟着店小二到了楼上的上房,略作迟疑,轩辕阎挡住了店小二准备引领至中房的手,示意的看了看已是疲惫不堪的秦梢,对着店小二说道:“不必了,你将这位公子带到另一间上房即可。”

    店小二深知不知者命长的道理,何事该问何事该说,便只当是公子哥都不愿屈尊住中房,也就没再多说其他的,直接将秦梢带到另一间上房去了。轩辕阎转而走向凌血所在的那间上房。

    凌血还算满意,虽为客栈,却也够整洁,也就宽心的准备歇息。

    解带的动作微作停顿,继而接着将束带解开,甚至连眼眸都懒得瞥,冷冷清清的问道:“何事?”

    站在门外欲敲门的手停在空中,缓缓放下,轩辕阎无奈的叹气。再抬头时已是一如往常的邪魅笑容,转身,眼眸倒映着仿若就在不远处的乌云,商量道:“小血啊,今夜不见月光,初春时日,雨水颇多,天气寒冷,不宜独处啊。”

    “因何?”凌血把外衫随意搭放于椅背,拿着木剑放在床边便于随手拿放之处。他不善言辞,也不会让任何人近身,更别说同眠共枕。但是这个人是个特例!只因这人可以架得住他所有的折腾。

    “咳咳....好似有些感染风寒。”他堂堂一个王爷,却也有着别人无法知道的且难以启齿的恐惧,总不能明着说他是真的怕打雷吧,那是耻辱!若不是看这天气,会降下大雨,可能会打雷,他也不会来凌血这儿挤。

    “是么?”凌血捏着手里的银针,思考着要不要将这银针刺进门外之人的耳门穴,以他的内力,还是可以做到出手而不被发现的程度罢。真当他好骗么?

    夜空中蓦地闪过一道耀眼亮光,使得漆黑一片的夜晚犹如白昼一般,随即仿若昙花一现消失不见,回归了原本应有的黑暗。轩辕阎的眼睛还未适应这突兀的暗色,就只听“轰........轰....隆....”一阵雷声由远及近,大地都似乎随之颤动。

    “....可否.....容..我进屋....商谈?”轩辕阎的声音略带颤抖,在雷声响起的一瞬,恐惧感席卷而来,甚至扰乱了他的呼吸,使得他言语都不再如往常般利索。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开始,所以他需要,需要有人待在他身旁阻止他做出些不受他控制的事情。

    “这是?”凌血听的雷声心情略显烦躁,又觉出轩辕阎的气息稍显紊乱,似有不妥。也就没想太多,直接将门打开想探个究竟。

    门外之人眉头紧皱,似是用尽全力控制身体颤抖,却还是没能全权抑制住。一层薄汗顺着脸庞顺流而下,留下一丝水渍,更是添了些说不出的媚。

    凌血微微一愣,期间,又是一阵雷声落下,轩辕阎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动的更厉害了些。凌血不再做停留,顺势将刚刚一直夹在指缝中的银针刺向风池穴。

    轩辕阎像是突然解脱了般,立时瘫软如泥。凌血将轩辕阎扛于肩上,紧闭房门之后,将轩辕阎顺平躺倒在床铺上。

    凌血刺中轩辕阎的风池穴也只是权宜之计,只能让他昏迷不醒。

    回忆着刚才的一幕,他发现轩辕阎好似在雷声落下的瞬间,身体抖动的比之前更为厉害,应该是蛊虫的苏醒与雷声有着什么联系。若不是他刚好让轩辕阎昏迷,那会发生什么?

    雷声依旧接连不断,雨水敲打树叶的声音此起彼伏,使得这寂静的夜晚更加诡异。

    凌血盯着床上因昏迷而睡得心安理得的人,不禁皱眉,也许,他应该做点儿什么让这个人可以在清醒的时候把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