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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那一段狗血恶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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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假期,我都赖在我爸战友家的水库,刘叔把我当自己孩子对待,像我爸和刘叔那种像亲兄弟的战友情,其实我是没办法理解的,我爸喝多的时候,我问过他,可他却只是摇头笑笑,说他也不好形容,反正就是格外的亲。

    开始的时候,我和小乔天天通电话,可假期过去一半的时候,她就不咋给我打电话了,我心里有点难受,有种被抛弃的幽怨感,不过我也理解,小乔毕竟还小,忘性比较大,周舟又对她那么好,时间一长对我有点生疏也是正常的。

    不怕笑话,以前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时候是真知道是什么感受了,而且那种感觉并不会因为时间而冲淡,失落的同时,我也幽怨的想小乔是小没良心的,但跟在周舟身边,对她是有好处的,我也只能忍着了。

    就在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陈冉的电话,说是她家拿不出钱来,意味着没办法私了,就要上法庭了,意思是求我去作证,这个我责无旁贷,说马上就回去跟她商量,可挂了电话没多久,徐老娘们儿就给我打电话了,谈话的内容让我有点生气。

    反正徐老娘们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别去作证,否则学校一定会开除我,还说即便我去作证了,也根本起不到作用,因为学校给出的说法,是我跟陈冉有男女关系,所以我的证词会大打折扣,甚至说是无效。

    当时我听徐老娘们儿说完话,就很生气的把电话挂了,心想这算啥事儿啊,就这种人还能为人师表?

    不过想想也是,徐老娘们儿本来就不是啥好人,在她眼里就两种学生,一种是送礼的,一种是没送礼的。

    后来我跟我爸,还有刘叔说了这事儿,刘叔是个大老粗,当时就骂娘了,可我爸跟我说,这事儿有关学校声誉,而陈冉又名声不好,再加上前后打点,肯定是这个结果,我有点生气,说这不公平,然后我爸就问了我一个让我深思的问题,他平淡的看了我一眼说:“啥叫公平?”

    是啊,啥叫公平,至少在我的生活中,处处都充满了不公平,那些从小就欺负我的孩子,那些戴有色眼镜的老师,事实上就算是我,也是不公平的,就拿陈冉来说,在不知道她家庭的情况下,我就很厌烦她,因为觉得她脏,可当我后来知道她也是单亲的时候,就想到陈冉的性格也是受家庭影响。

    所以,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公平,甚至是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个悖论。

    可这世界不公平,又跟我有啥关系,我做人,只会去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那些充满了肮脏的所谓社会,在我眼里臭不可闻,所以我不打算低头。

    所以,当天我就离开了水库,临走的时候,刘叔的女儿前然姐跟我说,让我别蹚浑水,我笑着感谢她的好意,但却已经做好决定,必须要去作证,人活着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回到市里后,我直接去找了陈冉,到她家的时候,那个男的,还有一个女人,应该是陈冉她妈,两个人正在说话,见我来了,也是爱答不理的。有一点得说,别看陈冉她妈不年轻了,可却很好看,就是书里说的风韵犹存,只不过妆浓了点,看着挺风尘的。

    我去找了陈冉,跟她说了几句后,她就带我去跟她妈商量,说是我能给她作证,可她妈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而那男的,则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说:“做啥证啊,有个几把用,人家有人,要么给钱,要么蹲笆篱子!”

    陈冉说:“我家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

    男的看了陈冉一眼,那种眼神儿我很熟悉,就是男人看女人时的贪婪,他说:“小冉,不是叔不帮你,只要你点个头,钱还算事儿吗?”

    陈冉的脸一下就红了,还很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别瞎说,我同学还在呢!”

    男的冷笑一声说:“还同学,装啥啊,对象吧?我说小冉,你也想不开,反正你都处那么多对象了,早就跟人睡过是不是,反正都睡过了,跟谁睡不是睡,就一宿,东子就能出来!”

    听到这里,我算是听明白了,好像是有人相中陈冉了,睡一宿能拿不少钱,就能把他哥整出来了……

    而那男的说这些的时候,陈冉她妈,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闷头抽烟,也不知道在想啥呢。

    等那男的说完这些,陈冉看到了我吃惊的表情,随后眼睛一红,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可她却倔强的没有哭,看着她妈,似乎是在求救,而她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淡漠的说:“事儿是你们哥俩惹出来的,家里啥样你也知道,小冉,这事儿妈真没办法,你想你哥出来,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我想啥办法?”

    陈冉没想到会是这种答复,愣了一下,随后就崩溃的大喊说:“我一个学生能有啥办法,出去卖呀,你让我当小姐啊……”

    她妈说:“你不惹事,你哥能进去么,你跟我喊,你哥就能出来?”

    那男的一脸看戏的样子,说:“谁知道了,学习不好还老惹祸,你这样的毕业了也找不到正经工作,还不是……”

    “你他吗别比比!”

    她妈吼了一声,然后跟我说:“你跟小冉处对象呢是吧?你想帮忙,作证根本没用,有钱拿点钱吧。”

    那男的说:“对啊,来点实际的,拿点钱,我们家小冉也不能白跟你那啥吧。”

    然后,陈冉崩溃的大哭起来,她都不敢看我了,可能是觉得太丢人了,说实话,那一刻我挺心疼她的,虽然都是单亲,可我爸却从来没给我带来这种困扰,他是很少管我,但至少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

    那个男的,还有陈冉她妈,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让陈冉出去卖……

    这种事情我真的无法想象,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一幕却残忍的发生在我面前了。

    后来再去刘叔家玩的时候,千然姐还给我说过,说是镇上有个女的,跟了一个离婚的男人,就跟魔怔了一样,为了供那个男的花钱,让自己十六岁的女儿把第一次卖给一个中年人,才卖了三千块钱,后来又把女儿送去当小姐。

    这事儿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那个镇上很多人都知道,除了同情那个女孩儿,我真的希望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恶意少一些。

    而随后,一个人把我从思绪中拉出来,是个邋遢的中年人,他进来后,就说挺热闹的啊,然后暧昧的瞅了一眼陈冉她妈,之后陈冉就拉着我走了,抠脚那男的也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陈冉她妈和后来那个男的了,窗帘也被拉了起来。

    一幕幕让我不敢想象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我面前,让我开始心疼陈冉,即便她很放荡又能如何,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洁身自好叫出淤泥而不染,而作风放荡其实也并不算错。

    还记得很多国外的新闻,那些变态杀人犯,背后几乎都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什么母亲酗酒父亲吸毒……

    陈冉低着头走,拉着我的手很用力,我们走了很远,在一个荒凉的公园坐下,她的眼眶里一直都有眼泪,可却没有大哭,而是一直在无声的哭泣着,而我能做的,似乎只能是陪着她。

    过了很久之后,陈冉跟我说渴了,我看附近有商店,就去买了水,因为心情压抑的关系,我买了一盒烟,回去的时候,陈冉喝了水,我想着给了她一支烟,可她却没接,挤出一个笑脸给我看,说:“上次我不是答应过你,以后不抽烟了吗?”

    还记得上次从袁大鹏那救她的时候,我跟她说抽烟不好,她说是最后一根,那时候我没当真,没想到她真的不抽了,而且听这话的意思,好像还是为了我戒的。

    我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可心情却越来越压抑,真的,我这人奇怪,生气的时候不会发火,而这次我却很想发火,真想草翻这个狗老天,为啥能让一个人这么痛苦的活着?

    陈冉喝了水,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说:“我家挺恶心的,是吧?”

    我摇头,说:“又不是你的错。”

    陈冉说:“我想说话……”

    我说:“我又没捂你嘴。”

    然后,陈冉跟我说了很多,一直到天黑才说完,我仿佛是经历了她十几年的生活。

    就如一般狗血小说一样的剧情,陈冉家原本生活条件很好,可她爸因为赌博败光了家产,后来爸妈离婚,陈冉和她哥,判给了她妈,后来国企动荡,她妈下岗,再也支撑不起这个家庭,就做起了半掩门的生意,在家里面接客。

    后来,就认识了现在这个男人,这男的在社会上还算有点关系,给了她们家不少照顾,一来二去就算过上日子了,可他同时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这些年也都是靠陈冉她妈养着,而他则时不时敲一下愣头愣脑的客人,或者是介绍几个相对有钱的客人。

    而且这个男的还特别禽兽,吃着软饭,这几年陈冉长大了,就开始打陈冉的主意,不止一次想碰陈冉,可却被她哥给收拾了,陈冉说现在她哥进去了,那男的最近就又不老实了,还给陈冉出主意,介绍了一个客人,说是睡一次能拿好几千呢。

    其实那男的打的主意很简单,一方面让陈冉也下水,给他赚钱花,然后陈冉彻底脏了,他就能趁机玩一下了,这些都是陈冉猜的,而我相信,那男的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情。

    我问陈冉,既然那男的这样,她妈为啥还跟那男的在一起,陈冉说没办法,因为那男的太无赖,她妈提出过分开,不仅挨了打,还被威胁说,如果分开,就拿陈冉和她哥开刀,而且毕竟那男的在社会上有点关系,出了事儿能平事儿,所以只能忍着了。

    跟陈冉聊完,她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可我却更加压抑了,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也许我可以拿钱帮陈冉,毕竟我卡里还有钱,可那些钱里面,一大部分是我奶留给我的,这让我有点心理负担。

    到家后,我辗转无眠,手机突然响了,是陈冉打过来的,我俩聊了一会儿,我只能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后来她突然说:“陈东,你要是有钱多好,如果你有钱,我就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