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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血溅特鲁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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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草坡下,站着有四五百牧民,都是年纪较大的男性,每户派出的代表,都是家长或者最重要成员之一。

    有的牧民脸上露出紧张神色。

    被认为最忠心的卡萨卡奴户,甚至得到了暗示,这次来赴会,要做好准备,将来侵的中洲人杀光。

    马特鲁老爷,已经暗中联系了可汗的军队。

    不过,本来说要训话的中洲人代表迟迟不见下车,令他们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都看着草坡边缘地带的铁炮车和警戒的骑兵,那些骑兵,有黑山人雇佣的东瀛雇佣兵,也有赤水一带卖主求荣的本族叛徒。

    装甲车内,拓跋兰美眸里有些焦急,但没催促旁侧正沉思的王总管。

    从赤水出来前,拓跋兰已经答应,会帮助安抚周边牧民聚落。

    对特鲁部落所有牧民户宣讲,本来要拓跋兰去,揭示她的身份,再由她宣布,废除卡塔布、卡萨卡等户制,从此所有牧民,都为黑山堡亲王领地内的自由民,各聚落平分牛羊,从此私产,受黑山堡亲王殿下庇护。

    但事到临头,王总管不知道想到什么,迟迟没有允许拓跋兰下车。

    拓跋兰很澹定的坐在那里,美眸里的焦急,一闪而逝,掩饰的极好。

    “你是来求死的,对吧?准备发表一番草原儿女的热血宣言,逼着我杀掉你?用你的血,激励你眼里的族人?”陆铭看着拓跋兰,突然一笑。

    拓跋兰澹澹道:“要真这样做的话,我不怕你恼羞成怒,去屠杀我们拓跋一族么?”

    陆铭笑笑:“总之,我不冒这个险了。”凝视拓跋兰,“其实,如果你大义凛然的发表一番草原儿女为自由不惜性命的演讲,你会觉得讽刺吗?你眼里的族人,那些卡萨卡,在你们眼里,他们真的是人吗?还是,和牲畜没什么区别?”

    拓跋兰冷冷道:“那是我们族内的事情,但被异族统治,是我草原儿女之耻!”显然见被看破,索性摊牌。

    陆铭点点头:“当然,你说的也没错,我们中洲人,来征服草原,首先是考虑的我们的长治久安,而不是为了来给草原部众带来自由和富裕,但是,草原部众的富裕和自由,和我们的目标也并不冲突,至少,在黑山公国治下,大多数牧民,会比以前生活的更好,而且,我想假以时日,得到解放的卡萨卡奴户们,会对亲王殿下感恩戴德,会认为亲王殿下是他们的救世主,到时作为亲王殿下领地内的子民,我想,亲王殿下也不会不帮他们摆脱贫困,毕竟大草原上的牛羊肉,比内地的,鲜美许多,这里以后可能谈不上多富裕,但也不会再是贫困之地。”

    拓跋兰听着陆铭侃侃而谈,只是冷笑。

    陆铭起身,“好了,将来会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

    草坡下,听着中洲人总管大臣,也就是说以后这大草原的管理者,宣布从此后,废除“卡塔布”“卡萨卡”户籍制度,平分牛羊等等,众牧民都有些迷茫。

    “大个子,你来说说!”陆铭对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大男青年招招手。

    男青年叫马大河,身高有一米九多,便是在草原汉子中,也是鹤立鸡群了,他快步跑过来,很拘束的样子。

    “来,你跟大伙说说赤水那边,卡萨卡们的变化!”陆铭拍拍他肩膀,将宣讲的位置让给了他。

    其实就是个木墩子,站在上面就可以宣讲。

    可马大河站上去,往下面人群一看,脸便涨红了,黑黝黝脸膛发紫,显然没有在这许多人面前讲话的经历,也没那个自信。

    陆铭笑笑:“这样吧,你过去好了!”指了指人群里,“去和叔叔大爷们聊聊,回答他们的问题。”

    等马大河进入人群,便显得自在多了,本来沉闷的牧民群,也变得热闹起来,都好奇的将他围起来,问赤水那边的情形。

    另一侧,看着这一幕,马特鲁眼皮跳了跳。

    这时陆铭对他招手,他立时脸上浮现谄媚笑意,快步的跑过去。

    夜幕渐渐降临,皎洁明月当空。

    草坡上极为热闹,马特鲁宰杀了数头牛羊招待所有宾客。

    牧民们围着一团团篝火载歌载舞,以前便是新年,也从来没吃的这样丰盛,喝酒吃肉,忘了一切烦恼,忘了黑山人,只是尽情欢乐。

    陆铭则在马特鲁的雪白毡帐中,宾主都是面前摆着矮桌,盘腿坐在厚厚绒毯上。

    除了牛羊肉,矮桌上还摆着啤酒,肉罐头之类,都是舶来品,看牌子,大多是黑山制造,在这草原深处,比起牛羊烤肉,这些啤酒、罐头之类,反而是奢侈食品了。

    毡帐内,主人是马特鲁,还有十几名陪客,有马特鲁的五个儿子,还有胞弟,重要的堂亲等等。

    黑山一方,有陆铭、马赤奴儿、草原扈从团第二骑兵连副连长川本连横,赤水治安稽查大队第四中队长马小卫等。

    陆铭和马特鲁都坐在主位,双方都有自己的矮桌,但挨着放在一起。

    说笑聊天,陆铭讲解着对贵族及卡萨布户的优待政策,讲到只要愿意接受新政,宣誓为亲王殿下效力,那么,还是会给保留部分财产维持体面生活,比起普通牧民,还会是富裕家庭。

    而且贵族家庭受过新式教育的,完全可以去内地发展,有很多机会,包括参加公员考试。

    马特鲁听着,连连点头称是。

    “马族长,不过有个问题,我清查下,感觉你上缴的武器弹药,是不是有所瞒报?”陆铭突然问。

    陆铭看了看表,“我给你五分钟,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马特鲁脸色微微一变,握着的酒杯便要往地上摔去。

    陆铭已经扑过去,勐地压在了他身上,捂着他嘴巴,手中短刀进出,这白胖子满脸的惊恐,呜呜声中挣扎,身上沁出的血液却越来越多,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砰砰砰”,枪声响,马赤奴儿等早就抽出短枪,他们的子弹都上膛保险拉开的。

    外间,也枪声大作。

    与此同时,远方好像也传来枪声响。

    陆铭丢下已经翻着死鱼眼白的马特鲁的尸体。

    此时毡帐内,特鲁部的权贵和将领死了一地。

    陆铭迈步向外走,“吹号,准备战斗!”

    心中,隐隐有热血激荡,好似,杀戮和即将到来的恶战,竟然是人生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