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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入魔都之初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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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结界入口的搜查森严,苏耳他们不得不先躲于旁边无人之处。二神二兽蹲在草丛处,神情肃然眸光杀气凛然的盯着地上的两颗石头。只见苏耳打着手势,轻喃喃数着:“1——2——3——”四人猛然抱成一团胡乱争抢一通,金蟾身型细小,在他们身体空隙里窜来窜去,轻而易举就抢到地上的石头。白虎身体庞大,血盆大口一张直接在地上咬出一个大坑,把石头连带泥土吃进嘴里。

    苏耳和颜如玉一脸吃惊的盯着白虎,异口同声道:“吃土?还有没有底线?”

    白虎虎眉一挑,口吐泥土得意道:“我的底线就是宁可磕土都不要沾染那妖魔邪气。”

    苏耳和颜如玉:“······”

    他们打赌,抢不到石头是为输,由输家进入供神明收藏妖魔鬼怪的福袋里浸染一番妖魔气息,扮作妖魔混进魔都。白虎和金蟾此时并肩而坐,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得意神色。苏耳和颜如玉互相对视轻叹息,二人飞身而入;片刻飞出全身妖魔味环绕,那气味简直比妖魔更入味几分。白虎和金蟾不由掩鼻退避三舍,二脸嫌弃。

    颜如玉见状,眸光瞥向他们斥责道:“你们能不能有点兽性?“

    白虎和金蟾装作听不懂,四处观望。苏耳见状眉梢一挑,红袖轻提对着白虎道:“废话少说,安心做一条毫无兽性的咸鱼吧。“

    白虎瞥她一眼,欲言又止。心一横捏住鼻子,飞身藏于红袖中。金蟾见状,讪讪的一笑,也跟着飞身藏于颜如玉袖里。

    苏耳和颜如玉相视一笑,便扭动着婀娜身姿,混进一堆杂乱的妖魔中间,走向魔都结界入口。

    守入口的是四个修炼成人的猪精,却还残留着一双灵敏的猪鼻子。他们使劲的在众妖魔身上狂嗅着,鼻孔发出笨重刺耳的咻咻声。一猪精嗅到颜如玉时,瞥他一眼,霎时两眼发光嘴角口水直流,色眯眯道:“何方妖魔,长得如此可口?”

    颜如玉妩媚一笑,手肘轻轻推了推那猪精,娇嗔道:“猪哥哥,你可真有眼光,馋我身子的人从这排到了北海呢。”

    那猪精二话不说,把颜如玉扛在肩上就往魔都里走。颜如玉手足无措,挣扎着娇羞道:“猪哥哥,能不能温柔点?人家可是个女妖精呀——”

    他趴在那猪精的肩上,朝妖魔群中的苏耳眨了眨眼,用神灵传音道:“等我剁了这只死色猪,再回来找你——”苏耳朝他挥挥手,抿起嘴巴回敬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心道也不知道是他幸运还是倒霉,进门遇到这么一个好色之徒,然后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他扛进了魔都。

    当一猪精嗅到她时,神色一沉,不由喊来其余二猪。三猪齐嗅,三脸惊恐,他们面面相觑,神色肃然。

    莫非被认出来了?苏耳不由心虚的瞟了瞟他们,思忖着脱身之法。但见三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后,从众妖魔中利索的开出一条通道,笑吟吟的请她先行。

    苏耳满脸疑惑的盯着三猪,指指自己,再指指结界里面。三猪齐刷刷的点着头,恭敬的齐齐弯腰,作出请的手势。

    虽然莫名其妙,但苏耳也不再客气,微笑着边走边对着通道两旁的妖魔打招呼,不知道的妖魔大概还以为她是魔界什么皇亲国戚。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光明正大的进入了魔都。顷刻间,眼前一片明亮,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灯火通明繁华热闹的大街。

    这魔都比她想象的要大气许多,街道比她逛过的凡间街道要阔落不少。街道上五花八门的妖魔卖力的吆喝着买卖,还有不少来自外界的鬼怪和胆大的凡间异士穿梭其中。

    有个打着“大头萝卜”的摊档,一个才修炼出人形手脚的萝卜精顶着个大萝卜头两手大刀霍霍切着萝卜丝,吆喝着:“萝卜萝卜,丝丝入心,头越大越清甜,可生吃可炖牛腩,下气消食又利尿解毒——”

    有家名叫“猫妖的鱼“的店,门口处一个丰满性感的紫衣女子,画着可怕的烟熏妆,顶着一条大尾巴趴在桌子上,一边妖娆的舔着鱼,发出一阵阵细尖挠人的呼叫声:“猫妖的鱼,顶级上品,鱼色生香,百年难忘。“一堆妖魔男子围着她,盯着她两眼发直。

    有间叫做“凡间恋人”的花店,店主是一个阴沉忧郁的失恋男子,他双手托腮对着一朵玫瑰落泪哭诉道:“小花啊小花,我凡间的恋人,自你嫁作他人妇,我绝望至嗔相思成魔,你可曾有一刻想起我来?”花店里里外外挤满了妖魔女子,一个二个都被深情痴情的花店男子感动不已,默默垂泪。

    苏耳穿梭于妖魔客流中,一边环视着这新奇百怪的魔都,一边思忖着该如何查探风阳的下落。如若风阳失踪与魔王有关,是不是该先打探打探魔王此人行踪?这是魔王的地盘,贸然拉个妖魔打探,会否引人怀疑?

    她思索着,不经意抬眸,“魔王同款”四个大字蓦然映入眼帘。她不由眉梢轻挑,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美眸流转,红袖后甩,抱着好奇翩然而入。这是一家专门售卖魔王同款的赝品店,有各种各样的“魔王同款”宝石;“魔王同款”诛心笛,“魔王同款”黑大衣,甚至还有“魔王同款”白发······这真是恨不得把魔王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同款了,甚是夸张。

    “可有喜欢的?“一个小脑袋突然从一堆”魔王同款“白发处冒出来,把苏耳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可爱少女,扎着两条粗粗的辫子,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苏耳轻轻怕着胸口,解释道:“那个——我才刚遁入魔道,是个新女魔,对白发魔王——“

    “你该不会也是为白发魔王遁入魔道的吧?”话未说完,那少女突然打断道,她万分激动的握住苏耳道手,仿佛遇见知己般。苏耳欲言又止,心道竟有人疯狂如斯,为了白发魔王而遁入魔道?她望着少女那期待的大眼睛,轻咬下唇心一横,点了点头。

    那少女见状,一脸了然道:“我懂你——但凡见过魔王绝世容颜的女子,不可能不为之倾心动情。他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是江海内最美的潮汐,是三界里最特别的存在,别说遁入魔道,哪怕是刀山火海无边地狱,也在所不惜。“

    苏耳心虚至极垂首轻咳,心道这少女对魔王当真是走火入魔啊。沉吟半刻,她问道:“这么说来你喜欢魔王是因为他容颜绝世?”

    “也不全是——”少女眸光流转落在“魔王同款”的黑色长袍上,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五百年前,我出生在凡间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镇上的百姓迷信妖魔鬼怪,每隔十年就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游街献祭,挑选一名十八岁的少女作为祭品,半夜时分妖魔鬼怪亲身降临生吞活剥祭品,颇为残忍。每逢十年献祭那天,被献祭的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萦绕着整个小镇,在夜里久久不散,那哭声是我们镇上每一个姑娘挥之不去的噩梦。我十八岁那年,恰好被所谓的命运选中。那日我被梳妆打扮成新娘的模样,坐在大红轿子里,被扛着游街示众,镇上百姓打扮成各种妖魔鬼怪,在街道两旁欢呼呐喊。

    “半夜之时,夜空刮起一阵怪风,镇上百姓被吓得纷纷躲回屋子。大红轿子被撕裂成粉末,四周凶神恶煞的妖魔鬼怪汹涌而来。我无力逃跑欲哭无泪,绝望的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被妖魔鬼怪生吞活剥尸骨无存。周围忽然寂静无声,下一秒妖魔鬼怪发出阵阵呜咽悲鸣。我下意识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一个白发黑衣的男子身上,只那匆匆一眼他就消失的夜空中,唯留他空灵的声音自幽幽夜空传来:‘自行了断吧,不要脏了我的手!‘妖魔鬼怪神色恐惧万分,纷纷跪地喊着他的名字:‘白发魔王······’而后化作阵阵黑气烟消云散,从此小镇再无生祭。“

    苏耳眉头轻蹙,双手环胸,思绪万千。自她归来,对这魔王道听途说颇多,众说纷纭,她不得不对这魔王饶有兴趣。依眼前少女所言,这白发魔王倒有几分人性,不太像众神口中的混世魔王。

    “所以说,魔王他不仅有恩于我,也有恩于我们真个小镇,简直就是我们心中的‘神’。自那日开始我便发誓,此生此世唯魔王一人。那你呢,你是为何仰慕魔王?“少女突然问道。

    苏耳闻言,眉梢轻挑,眸光流转,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半响道:“那个——那日魔王与死神大战三天三夜,我恰好路过,一眼瞥见魔王英姿,不得了,一眼万年啊——“

    “啊——“少女闻言激动得尖叫,好像是她自己瞥见魔王那般。

    苏耳极用力收起尴尬的神色,环视一下四周,装作不经意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在街上撞见魔王呢?“

    少女闻言拍拍她的肩膀,轻叹道:“怕是极难。魔王常年待在莲园石殿,百年不出街,偶尔闻其现身,也如一阵清风拂过,不着地不留痕,我们普通妖魔都来不及反应,他就消失了。再说连邪王暗黑幽灵都请不动他——话说百年前,邪王暗黑幽灵本尊亲临魔都喊魔王现身,任由他咆哮如雷,魔王就是不理不睬。邪王暗黑幽灵气急败坏,扬言要掀飞整个魔都。莲园石殿一道凌厉的红光劈落,直接把他赶出了魔都。“

    “莲园石殿在哪里?“

    少女见她打探莲园石殿,不由正色道:“你可千万别贸贸然前往——莲园石殿除了有四大护法东南西北四方镇守,还设有错综复杂诡异万分的莲花阵,可不是一般妖魔能靠近的地方。“

    “刀山火海也好,无边地狱也罢,只要能见到他——“苏耳眨着坚决的大眼睛,不怕死的再次问道,“在哪里?”

    少女见她神色坚定,自认为那是她对魔王追随的坚定决心,被她感动万分,心一横道:“莲园石殿坐落于魔都东南边的洛子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