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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怨毒缠绕的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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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远,我要让你知道,韩愈已经死了,而孟回,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

    一排身高都在一米六五以上的女佣低头站着,面积约500平方米的凯特庄园中央草坪上,此刻处处是裙底生风,女佣们被统一要求擦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水,悠风阵阵,不仅有蕾丝美腿可供观看,还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那些还没有接受管家训示的男佣,已经开始偷偷用手机拍摄。

    这次为假面舞会特殊订制的女佣服含蓄内敛,女佣们的发式和妆容都偏向古典,套装只露出脚踝和脖颈,不过,怎么看怎么惹人眼馋。老市长先前已经很管家说过了,尽量不要在舞会期间出什么醉酒桃色事故,为了避免这类状况发生,只好将这些年轻女孩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们凯特农庄的历史,真正追溯起来,要到1852年,它是一位法国王室在中国的行宫。凯特的第一个假面舞会,是在1853年的夏天举行的,这位好酒贪色的小公爵在当晚兴奋过度,意外死亡了。”管家严肃的看向女佣们,“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希望借此机会攀龙附凤的姑娘,你们年轻,有自己的想法固然可以,但千万不要因为个人缘故,让整个凯特蒙羞。”

    男佣那边传来了几声唏嘘,怪不得来了不少没见过的生面孔,原来就是为了借机上位。管家跺了两下拐杖,说:“安静,安静。”

    “市长已经吩咐过,不反对交友。”管家笑了笑,对女佣的主管说:“a组,b组,c组,d组,你再次明确的划分一下,并且要抽出一拨新人出来,应对临场事故。”

    “后备人员都已经确定了,我会照看好四个组的姑娘,您请放心。”主管是个脖子很细的中年女人,女佣们都叫她伊莲,据说曾经在法国接受最专业的管家教育,现任管家有心将位子留给她。

    伊莲冲女佣们打了个手势,大家走出中央草坪。男佣们面带微笑的走向草坪,其中有一个一米七四的男佣深深的看了一个女佣一眼,他很瘦削,在两人靠近的时候,趁没人注意,把一个纸条塞进了她围裙的大口袋里,然后又步伐一致的混进了男佣队伍里。

    口袋里揣着纸条的女佣一直低着头,伊莲看向个个精神抖擞的姑娘,说:“我的女儿们,知道你们在舞会上出色的表现,会迎来什么吗?”

    “什么?”

    “不会是有奖励吧?老市长这只铁公鸡终于拔毛了。”

    “四大家族,加上整个锦城的豪门,全都在这儿,我们服侍得好,自然得给我们外块。”

    “兰朵!抬起头来,别害羞得和第一天进幼儿园的小女孩一样!”伊莲指着那个低着头的女佣,喊道。

    “哦,是。”兰朵抬起头,某种的慌张一闪而逝,双腿颤抖了一会儿又渐渐恢复平静。母亲兰姨做了这么多年的女佣,她现在也女承母业,只不过,对于母亲吩咐的事情,她还是心有胆怯。

    伊莲很满意兰朵敏捷的反应速度,她点点头,说:“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假面舞会,它很不同寻常。老市长选择在全球对话之前举行,更有特殊意义。作为女佣,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竭诚服务,千万不要和任何喝醉酒的公子哥或者小千金发生口角,90后的孩子不能可不能得罪。而你们,所有人,在为期两天的舞会之后,都能得到一笔可观的额外奖金,还有一张普吉岛四天三夜的旅游套餐。”

    女佣们立即爆发出“哇哦”声,唯独兰朵没什么反应。等到伊莲训话结束之后,她快步走到庄园隐秘的角落里,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第三排,第九个格子】。她念叨了一遍,就立即将纸条吞了下去。

    盛大的舞会,也就意味着固若金汤的安全措施。一根银筷,一个高脚杯,一条三文鱼,一块豆腐,统统需要通过安检,贵族们总是谈毒色变。

    也许,在黑暗的角落里,就有些得罪过的竞争对手等着要你的命。

    女佣们都知道,舞会所需的任何食器,都被严格的放在亮堂的餐具室,她们今天才能获准进入。

    “兰朵,我们a组要去拿宴会正厅的高脚杯和水果托盘,快跟上!”她的同伴喊道。

    “我来了。”兰朵转过身,跟在队伍后㊣(4)面,a组是最能接近所有上流人物的一组,大家都在讨论能看到程远、程锦声、莫晨、程仲夏、kyle、micky、韦杰西……当兰朵听到孟回的名字时,不禁咬紧嘴唇,她的同伴见她不舒服的样子,就纳闷道:“你不是最喜欢孟回吗?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他,你就尖叫!呵呵,放心吧,到时候我们姐妹同心,就把你安排在他附近。”

    她身旁的女佣们都笑了,兰朵的脸色越发苍白,a组到达餐具室,大厨拿着一个名单,念到:“兰朵,二十七只高脚杯,编号是0098至0125,打碎一只,三千元人民币。三分钟取出来。”

    兰朵拿着托盘,走进餐具室,取出那二十七只高脚杯,在低头原路返回的时候,趁着大厨在念下一个女仆的名字,她的手伸进第三排,第九个格子的夹缝里,把黏在上面的迷你胶囊抠出来,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嗨,等等。”大厨指着向前走的兰朵,“……我还要再点一次,这些高脚杯可是老古董。”

    “是,您请。”兰朵盯着那些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高脚杯,但是听其他人说,这些高脚杯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历史。

    “好的,清点完毕,你可以离开了。”大厨点点头,继续念下一个名额。

    高脚杯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明澈干净,兰朵放慢脚步,女佣们统一套上棕色皮鞋踏在地板上,几乎没什么声响。她看着杯沿,想到孟回在公开场合啜饮美酒的画面,心不禁开始下沉,这位有些圆润的少女,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