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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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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叶锦望着程锦声出神,也许,她的内心,也同样藏着关于程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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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又一个顾客从裁缝店走了出去,这是锦城最破落的贫民窟的一家裁缝店,也是整条长巷上,最没门面讲究的一家老店。好歹街头的杂货铺还在近年装修过,门口放着两盆新买的红色塑料花,这家店连店铺的牌匾都被从三楼滴下来的黑水给侵蚀了,完全看不清是什么字。

    离傍晚还有很长时间,叶锦坐在小竹凳上,盯着正在修补的老裁缝,说:“阿声试一件衣服,你干嘛要叫他对面去试?”

    “虎夫人这就有所不知啦,我后面的小厨房里全都是蟑螂臭虫,可不能脏了阿声的眼睛。”老裁缝踩了两下老式的缝纫机,“哒哒哒”就这么用力踩着,那些繁琐的线头利落的穿过皮衣,他正在把一件酒红色的皮衣缩小一码。

    “叫什么虎夫人!那都是三辈子之前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你这店铺弄成这样,虎跃要是在,就该扔手榴弹砸了你!”听到虎夫人这个称呼,叶锦还是十分高兴的,她笑着站起来,走到门边,看向对面的小店,程锦声换衣服还没回来。

    这条街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但在很久以前,它是一条车水马龙的烟花柳巷,那些穿着旗袍的女子会从阁楼上下来,泰然自若的招揽生意,那时候,就算是小姐,也分外矜持含羞。她迈出门,站在柏油路上,拢了拢披肩,向坡下走去,一些老店都还在,她路过一家烤鸭店时,老板娘认出了她,说:虎夫人好,您好久没来了!“

    “你好。“叶锦继续向前走,高跟鞋在地面上造成的”噔噔“声是那么悦耳,那一年,她就是这么挽着那样一个总是带着坏笑的男子,在这条街上来回巡视。

    “叶小姐,你要去哪里?“程锦声换好了之前叶锦订制的黑色西装,站在了街道的尽头,叶锦转过身,认真的检查着,点头道:”你别走过来,我远远的瞧瞧。“

    “好。“程锦声笑了笑,阿童带着几个人守候在巷口,他左手微抬,示意他们走远一点,阿童会意,将车开到了不碍眼的地方。

    叶锦默不作声的看着长大成人的程锦声,说:“阿声,转过来,让我瞧瞧。“程锦声听话的转过来,为了方便展示,他还特意扬扬手臂。

    背影像极了,叶锦在心里默念道,她走过去,小心的拽了拽西装的边角,说:“看来,我这老家伙,眼睛还是很犀利的,一眼就能看出你适合穿多大的衣服。“

    “对啊对啊,叶大美人。“程锦声拉着她本想进裁缝店,巷口的一辆透明色的跑车停下来,一个匆忙的身影跑下车,那身影正要向这边跑时,他抬头看到了程锦声,就站在了巷口。

    “那是谁啊?“叶锦出门没带老花镜,这条巷十分阴暗,她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杵在那儿,程锦声笑着喊道:”孟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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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愈一脚踏进发霉的裁缝店就开始打喷嚏,她揉揉鼻子,提前下班就是为了来看看程锦声所谓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她四处看了看,问:“叶小姐为什么不选择锦城其他的订制店?我知道几家,很不错的,改天介绍给你。“

    “小鬼,锦城我比你熟。“叶锦把程锦声推到韩愈面前,献宝似的说:”瞧瞧,这身怎么样?“

    “阿欠!“距离治疗期越来越近,韩愈知道自己的皮肤和身体都变得非常敏感,她捂住鼻子,摸了摸西装的材质,说:”哇哦,很精良的材质,和意大利的那些手工活有得一拼。“

    “小地方总是卧虎藏龙。“程锦声巧妙的勾住他的下巴,双手捧住他的脸,用粗糙的掌心蹭了许多下,就看到孟回得脸开始发红,他没说什么,距离那个”发病“的时刻,已经越来越近。

    “放手。“韩愈立即用湿巾擦擦脸,说:”我的脸现在不能碰,敏感着呢,沾到什么东西,会起泡的。“

    “是吗?“程锦声又抓住他的手,粗糙的手心继续在手背上磨蹭,老裁缝见状,用布遮住自己的眼睛,大白天的,两个男人这样还真是有伤风化。

    “别,痒。“韩愈笑着抽回手,又用湿巾擦了擦被蹭红的手背,她现在不能呆在阴㊣(4)冷潮湿的地方,这家裁缝店凉风嗖嗖的刮来。

    见到程锦声一脸逗弄猫得表情,叶锦笑了,又问道:“孟回,你在假面舞会上要穿什么?我也给你做一套?“

    “不用了,早就买好了,还是老一套,dior的.“韩愈又伸手摸了摸那西装的材质,说:”滑滑的,感觉表现用的是丝绸一样。“

    “哇,你小子看起来娘娘腔的,不过倒挺识货。“老裁缝答话道,他看到叶锦没什么大反应,这年头还真是,搞|基还当着长辈的面。

    “反射出来的光,很美很柔和,现在很难得看到西装这样的。“韩愈只见过程远有一套这样的西装,是很久以前穿过的一件。

    “窸窸窣窣“程锦声脱掉外套,给韩愈套上,将他拉到镜子前,给他整了几下领带,说:”我看看,在你身上,它怎么样。“

    程锦声抱着臂,两人就这么站在一方清晰的大镜子旁,韩愈左右前后都看了一遍,说:“这做工,真是太细了。难得。“

    “对,难得。“程锦声走到韩愈身后,又替他整了两下衬衫领子,后颈上有个浅浅的牙印,他微怒的手指在他脖子上逡巡,韩愈笑着说:”别……呃!“

    叶锦站在一旁,笑着看向两人。

    程锦声忽然从后面深深的抱住了孟回,他认真的盯着镜子里的孟回,说:“身为一个男人,你不该美丽。“

    “我并不美丽,都只是表象。“韩愈没有丝毫胆怯,程锦声双手缓缓握住他的双手,两人的双手包裹在一起,带着一种偏冷的温度。

    “你不该美丽。“程锦声肯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