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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路遇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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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徐江要去药铺给他爹抓药,吉祥也一个人逛逛,她想买些布料回去给小乐和小三儿做衣裳,再加上一些零散的针头线脑的就一块儿买了吧,一路走一路看过去,吉祥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长街的南头,吉祥忽然想起来金桔她娘给她定的婆家就在这附近开了个杂货铺子,她要买的这些蜡烛火石,衣料针线的他这都有。

    其实要买这些当然是去专门的布店好一些,不过既然来了吉祥也想着过来看看,反正零散的东西那布店又买不到。

    吉祥家的调料虽然比一般人家可是全了不少,可是做肉菜用的桂皮,还有大料都没有买到,这些调料鲜少有人用,一般小一点的饭馆都不用的,她之前去小店里没找到,想着来这个大一些的碰碰运气。

    吉祥进入了程有才的杂货铺,店面虽然不大,但摆放的倒也整齐,客人也还不少,小伙计不落脚的忙活,客人指使着他拿这个拿那个,柜台后面还站着个长衫男子,年纪不大,清瘦高挑,长相不怎么出众,但也不错。

    他在后面对着账本拨打着算盘,五指翻飞,看起来很是熟练,有小伙计在,他倒也不用操心,除非来了老主顾或者身份特殊的客人,否则不用他出面。

    “姑娘,您要点儿什么啊?咱们这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您慢慢的看,仔细的选!”小伙计招呼着胖妇人的同时,又热情的跟吉祥打招呼。

    吉祥扫了眼柜台西边儿架子上放的不料,一色的蓝黑色,给小乐做衣服的话颜色太暗了,她便收了视线,去调料区找她要的调料。

    “我想要些炖肉时用的香料。”吉祥看了一会儿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开口问那小伙计。

    “有啊,姑娘说的可是桂皮?我都说了咱这店里的东西可是最全的了,你且等着我去给你拿来。”小伙计收了那胖妇人的钱后,手脚麻利的跑到程有才坐着的那个柜台附近搬了个大筐出来。

    搬出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正执笔记账的程有才,程有才抬眼看了看吉祥,此时吉祥脸上红痕未退,纵使之前两人打过照面,程有才心高气傲对她也没什么印象,便又低下头去,认真的核对。

    吉祥这会儿听说有桂皮,也是一心的想看看,等小伙计把筐摆到她眼前,她踮脚凑过去看,只见那筐子很大,可里面却混着好几种的调料,八角茴香,还有桂皮花椒,而且可能是时间放的有点儿长了,桂皮上都长了一层白毛了。

    小伙计倒是个八面玲珑的,瞧着吉祥的脸色不对,忙解释道,“姑娘,咱们这像您这么识货的人太少了,今年夏天雨水多,放不久就成这样了,您可别看它们发霉了,回家拿温水洗干净后再晒干,还是一样的。”

    吉祥对小伙计给自己戴的高帽不以为然,对着发霉的调料,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散开,洗过后这味道怎么可能还跟原来一样,“你这香料放着可不止一个夏天了吧,雨水多可你们这店铺里总不至于漏雨吧,依我看,你这香料分明是放的久了外加保管不当所以才会发霉的,小哥,你把这样的东西拿来卖给我,说句难听的这不是坑人吗?回家我洗过后还是不能用你能给我退钱吗?这开门做生意,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要讲究诚信啊!”

    话已至此,吉祥转身边走,依她看来,人无信而不立,如此没有诚信的地方,她还是速速离开吧,变了味道的调料,就是白送给她她都不要,这回去再吃坏了人可就糟了。

    小伙计之前的那几句话的确是恭维着吉祥才说的,毕竟谁不爱听好话啊,嘴上说她识货心里却只把她当做普通的小女娃来着,她一身旧布衣,洗的都发白了,即便买的东西不是寻常人家会买的东西,做这行的,素爱以貌取人,所以就只当吉祥是个不是活的,所以他才把这些发霉了的拿出来,前几天老板就跟他说了,把这些东西赶紧处理掉,所以他才会把这个不好的拿出来,却没料到吉祥居然是个识货的,自己被拆穿还平白的被一个小女娃给教训了一顿。

    程有才被惊动了,皱着眉头把笔一摔,几滴墨点飞溅,瞪了一眼那小伙计,吓得小伙计低头不敢吱声,赶紧叫住吉祥,“姑娘,且慢。”

    此刻吉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呼声停下脚步回头,不善的开口,“叫我干嘛?难懂进了你们打店铺必须要买东西,不能空手而归的吗?”吉祥冷声质问,她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了,别看她平时对谁都是一说一笑的,可骨子里是非分明的性子,坚信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则就不管那人是谁了,亲爹后娘不都被她收拾了吗?

    这个小伙计敢这么做,多半也是程有才授意的,就算不是他授意的,可刚才他也默许了不是吗?这样的人品也真的配不上金桔。

    程有才没想到吉祥的嘴巴这么毒,这个小女娃看着和和气气的,可这一张嘴,就噼里啪啦的往出射箭啊,恐怕这是真的得罪了这位姑奶奶了,如果他要是不追出来,真不敢想象她会怎么跟别人说,那名声可就毁了。

    心知这小姑娘是个厉害的,万不能得罪,程有才自小就在这杂货铺子里浸染,商人的狡诈圆滑可是学了个彻底,见吉祥怒目而视自己,忙赔笑道:“姑娘您先别生气,我家小伙计嘴笨,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这香料若是原价卖给您那是我们坑您,可这我们是半价的,您还没听完就急着要走,半价可省了不少的钱呢,您难道不考虑一下吗?”

    是人都爱贪小便宜,东西差不多,半价的总比原价的要讨人喜欢些,可吉祥却不同,她并非那爱贪小便宜的人,即便这程有才此刻谦卑有礼,可第一印象不好,她此刻也没觉得出好赖,但总不至于冷着脸了,深情也有些缓和,“刚才是我说的太过了,可这香料已经变质了,即便你白送给我,我也不敢用了,若是吃出了病还需要掏钱买药,若是吃出了人命可就糟了,我劝你们啊也别因小失大了,告辞!”

    吉祥快步的出了杂货铺子,很快就没了踪影。

    “老板,我看这小丫头就是来找茬的,便宜一半了她还说三道四的,我就不信白给她她不要,人小口气倒挺大!”小伙计归拢着被顾客弄乱的东西,抱怨的嘀咕着。

    出了程有才的杂货铺子,吉祥就直奔布店,眼瞅着就冬天了,小乐和小三儿每件过冬的棉袄可不行,她此刻走在清河镇最繁华的街道上,足够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照理说,这么宽阔的街道,过个小毛炉车也绰绰有余,可偏偏就是那么巧,有个中年的男人被人群一挤,正好被慢慢悠悠的毛驴车给刮倒了,速度那么慢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可他这时却跟腿折了一样躺在路中间杀猪般的抱着受伤的大腿,哇哇大叫。

    他这一叫不要紧,附近拿着东西正准备买的也放下了,小摊主也伸长了脖子往他这瞧,路过的也围在这等着看热闹,事儿也不办了,东西也不买了,赶车的是个小老头儿,此刻被他这一咋呼,吓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不知咋办了,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或是指责,或是不忿,议论纷纷。

    那受伤的男人躺在地上,越叫越凶,越叫越惨,抱着赶车的小老头的大腿死活不撒手,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喊叫声给引了过来。

    吉祥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她只想买了东西赶快回家去睡个好觉,可这又是必经之路,没办法她紧紧捂着放钱的地方,钱赚的不容易,万不可被贼人摸了去。

    “这可咋整啊!”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小老头,焦头烂额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声音抖的不行。

    吉祥就快穿出人群的时候,恍惚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好像很熟悉,侧目一看,她梦然发现,那被人拽住的小老头是他们村的范爷爷,老人只有一个儿子,老伴儿死的早,又当爹又当妈的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了,还娶了媳妇,可儿子却非要分家另过,娶亲时的饥荒一点儿也不抗,都留给了老头,在古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分家,就像吉祥这样的,她也是没办法,一个不孝的帽子扣在她的头顶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那范志国可不管这些,说另过就另过,他年轻力壮的干啥不混口饭吃,又把家里最好的地给要走了,只可怜了范爷爷,六十几岁的人了,一个人身负外债,还有爬山下坡的下地干活儿。

    吉祥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再不能袖手旁观了,此刻那范爷爷好言好语的跟那汉子求饶,就差点儿给他跪下了,可那汉子却满不在乎,不依不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依旧躺在地上,不给三两银子就带他去见官。